在省城乃至全省城乡的各个闹市区,总有一个地方是人们一般熟视无睹、需要时急匆匆赶到的。这个地方所占面积不大,通常都在商场进门处的一个角落。两三个柜台围起的一方小天地,柜台里是各种首饰,以银饰居多。靠墙处,则是操作台:焊枪、耐火砖、小坩埚,镊子、剪子、锤子、刷子、锉刀、“皮老虎”、模具等等,一应俱全。这,就是打金铺。
打金铺的主人,是真正的手艺人:断了的项链、戒指,仔细用镊子对好,一焊就成;不喜欢了的首饰,挑个花样,现熔现做,最多两个小时,新的就能戴上;脱落散了的水晶项链,可以重新串上……
一句话,和首饰有关的活儿,这里都能干。
这些打金铺里的金匠,他们的生意怎么样?收入如何?竞争激烈吗?
生意不错,大小买卖都接
小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,在太原坞城路长城药店和太行服饰都有铺面。
2月24日,记者在太行服饰北门采访她时,她正忙着给一位女顾客改金手镯,从原来的花面改成光面的。只见她熟练地把金手镯放在坩埚里熔化,整形成一个长方体,然后开始捶打拉延。
一会儿,一个女孩过来,说早晨洗脸,k金项链扯断了,要焊一下。小陈用镊子仔细对好,焊枪一点,抛过光,好了,10元进账。没过多久,一个大姐捧着首饰盒来了,黄色水晶项链线断了,要重新串。这是15元。又一会儿,一个女孩要把戒指上的绳子重编一下,5元。一对老夫妻来了,等着要打金饰。
据记者了解,目前太原的市场行情大体是:一枚金戒指或银戒指的加工费为40元;打一副金耳环,100元起价,根据款式不同,加工费有所不同;金银手镯光面60元,花面120元。另外,加工费根据材料不同而不同,也会因为地段不同而不同。在闹市区,因为租金贵,加工费相对较贵,在非中心区,就比较便宜。同样是重新熔化打金戒指,义井和坞城路加工费35元,解放路、新建路就要40元。
在太原市宽银幕旁边一家金店的首饰加工柜台处,打金师傅王克斌一枚戒指的加工费为40元,一天能接好几个。王克斌曾一天打了两条金项链,一条金项链的手工费是240元。
小陈告诉记者,金铺是靠手艺吃饭,挣的主要是加工费。有没有顾客,有多少顾客都不确定。所以,金铺大活小活都接。
学会简单,做好需要时间
小陈是福建人,来太原已经十多年了,孩子也在太原上学。她说,做金匠,是从小耳濡目染学习的,家人就有这门手艺。但是,手艺学会很简单,做好却不容易,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自己认真领会、钻研、练习。很多人到金铺,看到有好几本厚厚的首饰样书,以为都有模具,直接做就行。其实,一般的金铺只有戒指和项链、手链模具,手镯全是凭着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。戒指尤其是镶嵌宝石的部位,都是手工制作。
王克斌也是这样认为:“打金是一门传统的细致的手艺活。干这行,除了学习,还要有悟性。”王克斌是太原本地人,喜欢这门手艺。最早是在太原拜师当学徒干杂活,给金银器铸铅、将金银砖打成薄片、打磨、拉丝、组装等,然后学习刻花手艺。出徒后工作了一段时间,为了手艺更精,自费去广州、深圳学习现代首饰加工技术和理念。十几年来,边学边干,有了一片自己的天地。
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,目前在太原,一般的首饰加工工人月薪在4000元左右,而一些经验丰富的打金师傅收入已过万元。还有一些金匠,凭着自己的手艺和机遇,逐渐做大。王克斌的师傅已经是专做珠宝生意的大老板,他的手艺也为今后的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。
为了让顾客放心,小陈和王克斌等金匠们有个原则,金饰当顾客的面做,银饰也尽量当面做,实在是时间来不及,才收活回家做。
另外,金匠的打金铺设点也是比较有意思的:该集中的地方集中,该分散的地方分散。例如闹市区、金店集中的地区,必然有数家打金铺;离主城区稍远的地域,基本上设在当地最大的商场里面,而且只有一家。看上去,同行之间的竞争不太激烈。
低头打金,口碑市场两手抓
虽然金匠主要是挣首饰加工费和各种维修费,但是他们对于国际市场的风云也一样关心。
“2013年前金银价格高扬,金铺的生意非常好。很多人拿出首饰进行加工、改款。尽管各种国内和国外的品牌珠宝首饰到处开店,仍有一些顾客喜欢手工打的首饰。活儿多得常常忙不过来。2013年生意虽不如前,还是有市场。”王克斌这样评价。
小陈的态度很直接:我们也关心国际金价,因为有时候顾客要打的首饰材料不够,就要给顾客添加,按多少钱算原料?也是跟着市场行情走的。这几天,小陈是按280元一克的价格给顾客添加黄金。
2013年,金价回落,为什么大家还是会光顾打金铺呢?
在太行服饰小陈的打金铺,串黄色水晶项链的大姐说,“金价便宜了可以多买几件,但是要自己喜欢的款式还是打首饰方便。另外,首饰店以卖首饰为主,能做清洗,可维修维护业务不熟练,维修时间长不说也不够结实。不如这里手艺好。”她在某品牌珠宝店买的戒指,不小心断了,珠宝店维修了好几天,没过多久又断了,在小陈这里修,比珠宝店修得好。
“到首饰店看了款式,再来我这里打首饰的人不少。”由于加工费较低,加之经验丰富,做工精细,讲诚信,王克斌赢得许多顾客的信任。
在太行改金镯子的女士则说,“黄金再便宜,就算280元一克,这个手镯28克也要将近8000元。我花60元加工费又能戴好久。而且小陈也在这里干了多年,口碑好,信得过。”
另外,据记者采访了解到,虽然省城有很多大品牌珠宝店,但是除了个别的几家有自己的专业维修维护技术人员外,相当一部分珠宝店没有自己的技术人员。但是在销售时,都要许诺断了裂了划花了免费维修。他们到哪里维修呢?有的说寄回厂家,一两个戒指寄回深圳的厂家,快递费用比维修费都贵。所以,他们其实是就近找一个信得过的打金铺维修维护的。
对于这样的生意,金匠们都是乐于接受的。虽然不如直接给顾客打挣的多,长期合作下来,也是稳定的客户和收入。
所以,金匠这个行当,手艺好不好是一方面,讲诚信是更重要的因素。倘若弄虚作假,自己的路就会越走越窄。
小陈和王克斌表示,首饰行业推陈出新特别快,除了手艺精、服务好,也要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。做首饰就要时尚、新颖、个性化。技术也在不断创新。金匠们也要不停地学习。上网、看时尚杂志,了解最流行的首饰款式,已经成为他们必做的功课。
金匠的熔金岁月,因为有市场,会一直延续下去。
本报首席记者 崔晓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