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文学业余作者丁三、王民、李一剑每两月轮流做“东”聚会,餐后谈题材遴选、谈文章构思等,人说我们“四条汉子”。
这次轮到我,我电告三位:有美酒,别迟到。三位相约而至。
妻刚摆上菜肴,丁三便急不可耐地说:“我尊敬的戈老师,是什么美酒,快献出来。”
王民说:“不是茅台便是五粮液,不是西凤便是洋河。”
我从酒柜中捧出一瓶包装精美的酒,丁三惊诧地嚷道:“哈!这‘姓没上金榜、名不见经传’的晋泉高粱白,是‘美酒’?”
“对!无名小卒一个!”王民帮腔。
“实践检验真理,喝了再下结论。”李一剑帮我解围。
我拧开瓶盖,三位立刻睁圆了诧异的眼睛,几乎异口同声地说:
“这窖香令人心旷神怡,一定是原浆酒!”
酌酒、品酒,喝完一杯,三位轮番夸奖起来:“入口绵甜,香味醇厚。”“爽冽滑溜,尾净香长”。
丁三道:“戈老师,今日不谈作品那劳什子,专喝晋泉高粱白!”
很快,一瓶晋泉高粱白告罄。
丁三吃了一口菜,说:“戈老师,接着上呀。”那二位同声支持:“对!再来晋泉高粱白。”
我说:“上个月我去山西旅游,路过太原,中餐时,导游说,太原酒厂的宗旨是‘用心酿造,精准管理,确保质优,跃升品质’,各位酒仙们何不尝尝。我们几个酒徒试着买了一瓶,感觉这‘无名小卒’口味极佳,我便带回一大箱,送老父两瓶,送岳父两瓶,送师父两瓶……留下这一瓶,今日与诸君共享——再也没有了。”
“我不信!”丁三说罢,就要开酒柜,我一见,慌了,赶忙阻止,谁知半路杀出“程咬金——王民猴似的蹿过来手脚麻利地打开酒柜,捧出仅剩的两瓶晋泉高粱白放在餐桌上。
李一剑笑道:“戈老师打‘埋伏’。”
我立即丢下丁三,双臂护住晋泉高粱白说:“原谅我吧哥们,我走上文艺创作之路,全靠艾老师启蒙、引路,‘天地君亲师’,我不能忘记他!”
丁三说:“那就留一瓶。”王民说:“对!留一瓶!”李一剑说:“谁叫您勾出我们的馋虫,留一瓶。”
我说:“酒柜中有瓶茅台,我们喝它吧。”李一剑说:“茅台我喝过几次,只有一次是真品。谁知戈老师那茅台是不是‘赝品’?退一万步讲,就是真品,我们也要继续喝晋泉高粱白。”
那两位立即大声附合:“对,我们不喝茅台,喝晋泉高粱白!”
我心眼一转,刁难道:“餐前你们瞧不上这晋泉高粱白,现在拿茅台换它你们都不准,谁用一句话将这‘突变’精彩地表达出来,我满意了,再喝一瓶晋泉高粱白。”
三位沉默了一会,王民说:“名酒并非是美酒。”我说:“太露。”丁三说:“结缘名酒晋泉高粱白”。”李一剑说:“你不是说晋泉高粱白‘姓没上金榜,名不见经传’。窃以为盛名之下,其实难符,教授、博士头衔都能买到,何况酒乎,我有了一句:初识晋泉高粱白。”
含蓄、有诗意,我首肯了。
李一剑说:“美酒不能饮过头,再者,留一瓶给师祖,天经地义。”说罢,将一瓶晋泉高粱白送回酒柜。
丁三说:“戈老师,取大杯,均分,这美洒谁也不能多占多要。”
我立即拿来大杯,说:“有劳丁三了。”
丁三果真动手将一瓶晋泉高粱白均分成四大杯。
四人一边慢抿品咂,一边谈自己的创作题材……
尽欢而散。
丁三走了几步,又回到桌边拿起一只空瓶说:“我第一次看到这绿得令人心醉的酒瓶——赏心悦目,送我收藏。”
出门时,李一剑说:“托您福戈老师。”三位几乎异口同声地高吟道:“初识晋泉高粱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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